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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 十二月二十四日 ,天氣,晴。今天是平安夜,我來到無月家慶祝聖誕節,還認識了無月的幾個朋友:梁夜閔、楊首依和小草。 

 
 

看著梁夜閔和楊首依兩人吵吵鬧鬧的景象,說真的,讓我很羨慕。 

 
 

「剛才跟無月告白了,雖然早就知道結果,還是有些落寞啊。

  


一年了,她的心中還是只有若昔。

  


真是的那傢伙,一點也不知道那樣的保護只會更傷無月的心。可是不得不承認,這麼做,實在是太偉大的犧牲了。還記得當時找到他們時,無月跪坐在旁邊叫他,一邊哭著,模樣是多麼地淒厲啊!要是若昔知道無月哭得那麼慘,一定會很心疼的。

  


「升上大二了,因為不放心無月一個人,我用轉學考陪她回台灣念大學。她說遊學已經不重要了,想回到故鄉。我決定繼續守護她,即使她的心不在這裡。

 


無月的心
......已經被若昔一起帶走了。」

 


「語棠,你在哪裡?要下來吃蛋糕喔!」

 


「啊,無月在叫我了,今天就寫到這裡吧。」

 


好,馬上來!

 


「若昔,我答應你了,當你被扛上擔架上時你喃喃自語的話,我會照顧無月,在你回來之前。」


 *


「無月,妳還好嗎?」

 


夜閔和小草都醉了,他把語棠留在客廳陪她們,走到後院,在她身邊坐下。

 


「學長。」她招呼了一聲,仍舊仰望著天。

 


首依望著她的側臉,「怎麼了?」

 


「沒什麼。」無月轉頭笑了笑。「只是在想
......若昔,會不會也在上面?」

 


他跟著望向天空。「妳覺得呢?妳認為若昔死了?」

 


「沒有吧。」

 


首依偏頭看她,好奇她平靜的聲音透露的心情是什麼。

 


「如果有一天,捎來的訊息告訴妳若昔死了,妳會怎麼做?」

 


他扔出這個問題,讓無月的心頓時絞痛一下。她知道這不是不可能,目前若昔的確生死未卜,只是她一廂情願地咬定他還在,不知道身在何處而已,所以她也反問自己,如果真的是這樣,她將會如何?


 

楊首依望著無月,給了一個僅供參考的念頭:「會...想和他同歸於盡嗎?」

 


不,不會的。即使一時想不出會做什麼,這個答案似乎也沒被她列入考慮。無月輕輕搖頭。

 


「我不想這麼做,會不會是因為我不夠喜歡若昔?」些許的惶恐反映在她的字句間。首依笑了,摸摸她的頭。

 


「為什麼不想和他一起離開呢?」


 

無月低下頭,不再接觸那片星空,彷彿決心要同它們分離。「如果若昔死了,他一定會希望我沒有他也活的快樂,而不是追隨他。因為若昔的關係,我從失去雙親的煎熬中走出來了,如果就這麼跟著死去,我覺得他做的努力都白費了。」她輕輕一笑,「所以...為了回報他,我願意連著他那份好好活下去。」

 


有些淚光矇在她的眼上,他讚許地笑,抬起無月的臉,讓她看著天空。

 


「無月,妳好像變得更堅強了。」

 


她困惑地皺眉。

 


首依跟著仰頭向著天空,笑意還沒褪去。「換個角度,要是捎來的消息告訴妳他還活著,可是為了讓身體痊癒,他得再待個兩年,妳會等他嗎?要是他從此有了缺失,妳確定妳有辦法繼續和他在一起?」


 

「我會。」這次無月想都沒想。「若昔已經給我太多溫暖了,所以兩者我都會。」

 


他的臉色突然嚴肅了起來。「無月,我沒辦法帶給妳關於他的任何消息。即使這樣,妳還是等?」

 


「嗯。」

 


她決定等。也許過了幾年、幾十年,無月都決定繼續等下去。

 


星星聽到了吧?它們一定是聽到了,所以在深夜的天空用力發光
鼓勵她。

 

 



 


清晨的空氣好冷,語棠一呼一吸間,化作陣陣白煙的,是他無奈卻又會心的隱隱笑聲。

 


無月的家靜悄悄的,晨間涼快的空氣讓人忍不住想在暖被中多待些時候,因此她還在睡。在她身邊的另一個枕頭染上了清晨的涼意,蔓延在她裹著的一床棉被,也許是空無一人的關係,無月的房間變得好寬闊,幾支不怕冷的鳥兒
躍上窗邊的枝頭,在枯枝之下細細談論著牠們之間的小秘密。

 


「人呢?人呢?」麻雀們找尋著,興奮地晃動小巧蓬鬆的身子。

 


風再一次侵入昨晚還熱鬧非常的建築物。





「妳怎麼都不說話,學妹?」首依困惑的打量從開始就凝著臉的夜閔。

 


「幹嘛說話?」她不客氣地頂回去。

 


他嘆口氣,聳聳肩。「好,是我不好。但
......妳也沒必要生我氣吧?」

 


「不是氣你!」夜閔終於破口大罵,將矛頭指向後頭零散的三人。「為什麼我現在才知道!?你們幾個太狡滑了吧,小草我們好歹也是麻吉,妳竟然串通學長,杜語棠還有、還有
......

 


「好啦,抱歉,是我求他們對妳還有無月保密的。」

 


「無月就算了,瞞我幹嘛!?」

 


「乖乖,別生氣啦。」首依安撫地按住她的肩膀,夜閔凶巴巴地掉頭瞪他,「太不夠意思了!我還幫你耶!」

 


若昔笑一笑。「是,還沒謝妳呢!不過聽小草說,第一次妳沒對無月說謊吧?」

 


她氣得牙癢癢,道:「我還沒說她就想成那個樣子了啊!」

 


他理解地點個頭。

 


「不過說起來,你也夠久了,若昔。」首依一語道破他的痛處,他苦澀地笑笑:「我知道。但我爸的工作要弄回來是需要時間的。」



夜閔還瞪著他。

 

 


位在中部的水湳機場在些許晨霧的籠罩下迷迷濛濛,不少和他一樣在此時抵達台灣的旅人也和他一樣有朋友的歡迎,剩下的,則並無交集地各自地走走停停。
 


花了好些時間,基於父親工作的關係,他們返鄉了。父母先行回去整理行李,留他與朋友噓寒問暖。


說「噓寒問暖」並不完全正確,因為——
 


「學妹,別瞪了,上車啦!」首依替她拉開車門,好言哄道。



「我是替無月生氣,要是她知道你們早就曉得若昔今天回來的消息,她一定會生氣的。」她嗤之以鼻地說。


「那可不一定。」語棠說,換來夜閔的白眼。


「好啦好啦,我等一下免不了要道歉已經是事實了,先別吵了好嗎?」

若昔輕輕嘆息。




待續

 

 


「無月甚至假設你死了她會做什麼,昨晚還哭了。」首依風涼風涼地笑。
 


若昔嘆氣。「真是
......

 

他就知道若昔是會心疼的。語棠彎起一抹微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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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熊兒。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