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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日的破曉時分,從回音到不了的盡頭與筆直的海岸線接口迸裂出光。光的色彩一路綿延渲染,喚醒了海洋。
每日的正午,太陽憤怒地直視大地,怒火將海洋烤成金黃色。
每日的午後,那些晨曦時溫柔的小雲朵成群結隊,且理直氣壯地打擾海洋。他們恣意吵鬧,還請來風和電,將身上多餘的重量灌滿海洋的懷中。
每日餘暉褪去後,海洋也開始沈睡,很靜很靜,泊泊淺淺的酒窩因為某些過客而盪漾。
那些完成任務的船兒輕快地落舵,踩著夜晚的涼意,睡在天空的鏡子裡。
她說她將要遠行;離開沈睡的港灣與海洋,與安逸的生活辭別。
她的帆布已載飽風,甲板繫緊了足夠的麻繩;涼透的啤酒因搖晃而擦出清脆聲響。港灣已在幾哩外,她回頭看了一眼。
港灣依然佇留遠眺,眺著她遠去帶起的漣漪,那不是他拼了命就能撫平的激動。
然而她這一去,將不再回來。她將啤酒安置在引擎旁邊。
可惜經歷了數個午後,引擎疲憊地隆隆作響,連啤酒也見底了。
海洋安排了零星的朋友陪伴她,同樣遠行的夥伴們,帶她穿越無數濕氣中的彩虹。而他們都有歸宿,他們的歸宿就是自己。
她與海洋傾訴著,辯解著,糾結著,海洋輕輕告訴她,只有自己才能成為一個家,回去的路太險惡遙遠。
於是她透支了所有動力,也不敢回頭;因為她害怕在穿越暴風雨過後,那裡沒有人在等她回來。
海洋知道。然而海洋只能為她傳遞破曉的色彩給千里之外的港灣。
那是她在天際微弱的信號,也是他們最後的相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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